Umi

恶之花

我第一次见宋轩，其实不是在我们家。

我在学校就见过他。我们的教室只隔了一层楼，我每次下课趴在窗户边，往下一看，他一定也趴在楼道的窗户那里。

他身边围着很多朋友，他每每目光上移一点，我就要立刻躲开。不知道是在怕什么，怕他看见我，怕他发现我在看他，更怕他看着我笑。

我躲在厕所抽烟，旁边隔间的门啪嗒一声打开。我按灭了还剩半截的烟，走出去洗手。宋轩就在水池那里，他甩着手上的水珠，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。

那个时候，我认识他，他不认得我。

他穿校服，纯白色的校服，领口和袖口印几道蓝色条纹。他好像买大了一码，衣服穿在他身上，空荡荡的。我有时候看着他，真的很想捏一把，看看这层布料下，是不是只有一把骨头。

他走起路来，真像一只鸟。不像走在路面上，反而像浮在云彩上。轻飘飘的，在阳光和微尘里，晃来晃去，脚尖踩一下地，就能飞起来。

他像一只飞鸟。

可他偏偏降落在我家，在我父亲的床上。

宋轩家道中落，被我父亲半道拐回家，大抵人都是不能拒绝美好事物的。我和我爸真是一路人，他脏，我是他儿子，我也脏。

宋轩以前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千宠万爱的小少爷，现在却被当成一件玩意儿买回家。他依旧娇嫩，依旧漂亮，依旧矜贵。但他的翅膀被折断了，脚腕栓上了铐子，我能看见。我甚至能看到落了满地的白色羽毛，还带着红艳艳的血。

我喜欢他，我也恨他。

宋轩见我，笑得很甜，说，我见过你，刘家少爷。

他说，下次别抽烟，你还小。

可他也还小，他以为他就是大人了么？

我的朋友，和他的朋友，现在都知道我俩一道上学一道回家。

可他们不知道，坐在同一辆车里，我其实得喊他一声，一声什么？喊他一声妈，他不过比我大了一岁半，却差出一个不可跨越的辈分。

他晚上在厨房里喝牛奶，捧着杯子，小口小口的喝。他在家里不穿鞋，因为我爸为他铺了满屋子的长绒地毯。他白皙的脚踩在上面，是没有声音的，但我却好像能听到，镣铐锁链撞在一起的杂音。

听得我头晕，眼前发黑，胸口发闷。

我站在他身后，他就回过头来看我，嘴唇上带着没干的奶沫。他问我，我把你吵醒了吗？

我说没有，我睡不着。

他说，不好意思。

他为什么要和我道歉。

我说，是我不好意思。

我说完，就过去把他压在餐桌上亲了他。男高中生都这样，冲动且愚蠢，我真忍不了，就算他是我爸的情人，我也忍不了。

他不反抗，他比我更会亲。

我很想说一些话，但又觉得其实什么话都不用说。这个时候宋轩忽然叫我的名字，他在学校也会喊我的名字，走在半路碰见了，笑意盈盈的打招呼，嗨，刘文。

我从来不理他，只是看他一眼。

他说，刘文，嘘，不要说话。

这个夜晚很黑，很静，很漫长，很适合牵扯着恶鬼一起下地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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碗盆好像没有小妈文 自己写一个爽爽 后续有没有就再说吧 年龄小的家人们别关注我了呀 我怕带坏你们 我确实是个互联网女疯子